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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2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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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次回長安比較倉促,雖說馬車做得比較舒適,但是李悅還是累得夠嗆。雖說如今已經搞出強度還算是可以的鋼鐵了,但是用來做彈簧還是差了點。加上道路狀況也很糟糕,等李悅到達長安的時候,便發誓一定要把瀝青搞出來。

他之前嘗試過土水泥,但是很遺憾的發現,這玩意用來蓋房大概還算是勉強,論起粘合能力其實是比不上用糯米雞蛋清做成的粘合劑,而且質地很脆,用的力氣稍微大一點,就會裂開。這樣搞的話,其實還不如像是以前那樣夯土呢,起碼不會弄出一大堆大大小小的水泥塊出來,沒得增加難度。

而正好李悅之前聽說過寧州這附近其實是有石油的,不過這個年代,石油還叫做石脂水,石油具體怎麽提煉成各種化工物品,李悅還真是沒辦法,不過,對石油裏面的各種成分進行分離,李悅還是知道的。無非就是加熱,根據裏面各種成分的沸點不同,將裏面的成分提取出來,雖然現在搞不出什麽內燃機來,但是完全可以用來做燃料嘛,另外也可以用來做武器。不過,這個危險也很大,稍微不註意,就會搞得兩敗俱傷。因為像是汽油之類的其實是很容易蒸發的,達到一定的濃度之後,一點火星子都會導致爆炸。所以,這個密封性能就一定要好。而且冶煉場所那邊通風一定要好。好在鋼鐵產量如今已經可以了,這年頭也有初步的焊接技術,勉強能夠滿足石油提煉需求。

汽油柴油這些東西,在密封性不夠好的情況下,大規模使用是很危險的,不過,平常弄個那麽一兩桶,自家用來點燈,或者是生爐子做飯什麽的,倒不是什麽麻煩的事情,以後寧州往西這邊,可以盡可能采用石油制品作為日常用品,如此可以減少柴火的使用,瀝青這種殘渣反而可以可以賣出價錢來,因為可以用來鋪路,當然,這也是需要經常維護的,就算如今沒有那種運載量很大的卡車,但是這玩意冬天的時候因為氣溫太低,裏面的分子收縮,就會裂開,因此,隔個幾年最好就修一修。

要想富,就修路,絕對是至理名言,其實這個時候,想要提升運力,最好還是使用軌道,據說秦朝那會兒,就在關中修建了木軌,可惜的時候,因為戰爭的破壞,還有木頭做的軌道沒人維護的話,用不了多久就會朽爛了,所以,秦朝時候的軌道後來也就變成傳說了。

不過,如今鋼鐵產量已經上來了,完全可以搞鐵軌,就算是沒有火車,但是,將馬車架在鐵軌上,也能有效降低摩擦力,提升馬車的運力。

等到李悅回到長安的時候,心裏頭已經又列出了好幾個計劃,就等著回頭回了寧州就開始嘗試。但是在長安,他還是得老老實實按照長安的規矩來。

回京之後,在房遺則的提醒下,李悅根本沒有先回王府,而是在驛館洗漱一番,整理了一下儀容之後,就直接前往太極宮覲見。

李治也沒想到李悅回來這麽快,他還想著李悅從小嬌生慣養,吃不得苦頭,路上肯定要耽擱好幾日呢,結果李悅雖說不至於日夜兼程,卻也是盡可能加快速度回來了。

看著李悅臉上的嬰兒肥都消去了不少,李治頓時就有些心疼了,連忙說道:“這般著急做什麽,讓你回來自辯,又不是讓你回來領賞,有什麽好著急的!”

李治說得親昵,李悅也嬉笑一聲:“不管怎麽樣,態度總是要作出的,回頭那些沒事找事做的禦使再說我輕慢聖命,我不就冤死了!”

李治不由耳根一紅,真要說起來,這種彈劾的事情,朝堂上其實多了去了,正常情況下,彈劾那些封疆大吏或者是藩王,最多讓對方先寫一封自辯的折子就是了,除非是後來有了明確的證據,才會命人回京,但是這次呢,幾個禦使不過是稍微強勢了一點,他就把人叫回來了。

武皇後知道他做了這個決定之後,其實很是埋怨了他一通,李悅在寧州那邊幹得紅紅火火的,這才惹了這些世家眼紅,把人弄回來,說不定平白就要耽誤許多事情。何況,隨便幾個人彈劾一下就讓人回來,以後覺得看不順眼李悅了,就再來一次,那還要不要做事了!

武皇後是個實用主義者,李悅搞出來的東西都很賺錢,她在裏面也是占了股的,之前不過是一年時間,她的私房就膨脹了一大截,她倒不是貪財,但是,不管想要做什麽,沒錢肯定是不行的。她還是少女的時候,那時候還沒有跟著母親返回弘農,而是留在武家,武士彟原本就是做生意起家的,當年破家支持李淵造反,等到天下平定之後自然得到了足夠的回報。因此,武家其實家資還是比較豐厚的。但是再豐厚也沒用,武士彟一死,上面兩個兄長就翻了臉,武家的族人也一個個都是鼠目寸光的貨色,得了武家兄弟兩個的好處,就幫著欺負他們母女,武皇後那時候不知道受了多少氣,要不是上面那兩個兄長還想要拿她們姐妹的婚事做文章,將武順的婚事賣個好價錢,楊氏還下不定決心離開武家。

那時候,武皇後就意識到了錢財的作用,別的不說,武元慶武元爽兄弟兩個要不是花錢買通了族人,族人能對他們的行為睜只眼閉只眼。要知道,楊氏並不是尋常婦人,她雖說出嫁的時候年紀已經四十,但是她是隋朝宗室女,真要算起來,跟李家也是親戚,不過是因為某些緣故一直沒有出嫁,要不是李淵做媒,她怎麽著也不至於嫁給武士彟。哪怕隋朝亡了,但是,弘農楊氏並非無人,在朝中也有人為官,而武家那邊,武士彟原本就站錯了隊,他死後,武元慶也沒能原級襲爵,兄弟兩個走了不知道多少門路,也不過是混了個小官而已。他們本身就不是什麽聰明人,根本沒想過楊氏代表的是什麽,反而跟繼母交惡,要是他們老老實實侍奉楊氏,以楊氏的人脈,未必不能給兩個繼子謀一個更好的前程。

但是偏偏就是遇上了兩個蠢貨,而武皇後那時候就意識到,有的時候,聰明其實不如錢財有用,起碼錢財可以解決眼前的問題,給你騰出用聰明來解決長遠問題的時間。

等到武皇後入宮之後,短暫受寵之後便又徹底失寵,她更是體會到了錢財的重要性。楊氏當年帶著她們姐妹三個也就是帶走了自己能夠帶走的嫁妝,其他的什麽也沒有,武皇後入宮是為了給母女幾個爭一口氣的,她那時候非常自負,覺得以自己的聰明美貌,定然能夠在宮中爭出一番天地來,因此,她根本沒帶多少錢財,以至於失寵之後,日子便有些不好過起來。也就是後來暗中跟李治勾搭上了,得了李治的照應,在宮中日子才好過了許多。

像是如今,武皇後手裏掌握的利益就足以拉攏更多出身一般的朝臣為自己所用,她跟李治在有的方面是有共識的,那就是提拔寒門庶族,打壓世家大族,另外,先帝留下來的不識時務,倚老賣老的老臣也該壓下去。李治很多事情不方便做,而皇後這個身份,不僅僅是李治的妻子,更是李治的政治同盟,因此,李治不方便做的事情,借助於武皇後的身份,其實反而很好做。武皇後也不是傻瓜,她自然不會自個去沖鋒陷陣,她可以讓投靠自己的人去做,如此,就算是出了問題,也可以推卸責任。這也是為什麽在古時候,民間大家很多時候都只會罵貪官汙吏,很少會罵皇帝的緣故。皇帝老爺是好的,都是下面的人蒙蔽了他,皇帝老爺將那些貪官汙吏殺了,那就什麽事也沒有了,依舊聖明燭照。

武皇後侍奉了兩個皇帝,深知作秀和形象的重要性,李世民殺了兩個兄弟,逼著李淵退位,李淵後面那幾年幾乎就沒能離開過武德殿,但是在史書上,李世民就是一個各種光輝燦爛的明君。李治呢,同樣也是個懂得這種藝術的,他擺出一副仁懦的模樣,但是真正威脅到他的人,其實他一個也沒真正放過。而武皇後雖說如今還沒有更高的野望,但是,她顯然已經懂得了這種不會外傳的帝王心術。所以,她會以高官厚祿來誘惑那些人,讓他們為自己所用。在自己還沒能力許諾人家更高的職位的時候,那麽,錢財就是更為直接的手段。

李悅雖說不知道自己的身世,但是,他天然地就跟武皇後站在了一起,李治出於那種隱秘的愧疚或者是驕傲,將李悅獻上來的幹股都交給了武皇後處理,因此,武皇後如今是真的財大氣粗,眼看著李悅賺錢跟滾雪球一樣,越滾越大,武皇後難免有著更多的期待,結果,這邊形勢一片大好,李悅被叫回來了,說不定在這段時間裏,好處就被那些世家截胡了,武皇後能高興才怪。

可惜的是,武皇後這會兒肚子越來越大,精力也有些不濟,因此,李治這邊下了決定,她反對都已經晚了。木已成舟,武皇後也只能給李悅爭取更多的好處。

李治之前也沒想過,李悅能幹是能幹,實際上還是個孩子呢,也虧得他從小身體健康,換做一個身體不是很好的,一路顛簸過來,只怕還要病上一場。

遲來的愧疚讓李治一下子愛心爆棚起來,他也沒多詢問寧州那邊發生了什麽事情,就留李悅在宮中用膳。

武皇後得知消息,也挺著大肚子過來了,其他人或許會覺得有些奇怪,畢竟,作為嫂子跟兄長一起招待小叔子本來沒問題,但是她如今行動不是很方便也這麽做,就顯得太過親密了一些。但是武皇後做事,一般人還真是不敢質疑,之前王皇後被廢,沒多久,蕭淑妃也因為口出怨言被廢黜,跟王皇後關到了一起。原本武皇後其實已經懶得理會她們了,結果她們在掖庭那邊還不肯消停,又是傳播別有用心的流言,又是詛咒什麽的,蕭淑妃甚至還買通了宮人,想要找李治哭訴委屈。武皇後正懷孕呢,哪有心思跟她們糾纏不清,她知道李治的性情,李治有的時候其實很容易心軟,不管怎麽說,那兩個一個是結發妻子,一個也是曾經寵愛的女人,她們如果過得太苦逼,李治知道了也會有些看不過去。武皇後從來不是什麽優柔寡斷心慈手軟的性子,直接派人一人一條白綾,將人勒死了事。

李治知道這事的時候,兩人都已經被拖出去埋了一陣子了,武皇後也只是說她們兩個原本就是冤家,在掖庭那邊互相埋怨,甚至大打出手,渾然沒有半點體統。她們嬌生慣養慣了的,受不了掖庭的清苦,後來就病了,掖庭那邊消息傳過來的時候,她們已經病重不治,管事擔心她們得了時疫,就把人挪出去了,現在已經下葬了。

李治雖說傷心了幾天,但是也沒有深究,畢竟,他對王皇後和蕭淑妃的感情早就沒那麽深厚了,既然武皇後說她們是病死的,那就是病死的吧!

但是,宮裏的人卻是知道究竟是怎麽回事的,但是武皇後那般心狠手辣,也將這些宮人嚇著了,有資格跟李治說上話的,不想為了兩個死人得罪武皇後,而其他那些宮人,也沒這個資格在李治那裏說三道四,因此,這事就這麽了結了。之後,武皇後就發現,自個的命令在皇宮裏頭變得非常管用起來,畢竟,她連那兩位都敢殺,何況是她們這些宮人,自然不敢違背武皇後的命令。

李治更不會覺得奇怪,李悅一年到頭難得回來,阿武想念這個孩子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。因為李悅表現得太過早慧乃至妖孽,李治和武皇後對李弘也給予厚望,可惜的是,李弘大概在幼兒裏頭算是聰明的,但是他幼小的身體裏靈魂是原裝的,哪裏能像李悅一樣,近似於生而知之。比起就在身邊,錦衣玉食長大的李弘,還是李悅這個沒能真正在他們身邊長幾天,虛歲才三歲,武皇後就出宮去了感業寺,通過王皇後的手入了宮,之後,李悅就是在宮外長大了。

不管他們對李悅的感情究竟有多深厚,起碼在這一刻,這兩位都是非常真心實意的。武皇後怕李悅擔心這次彈劾的事情,還說道:“不過就是走個過場而已,也是聖人想你了,所以讓你回長安小住幾日,至於那些禦使,沒多少本事,倒是學起鄭國公來了!”鄭國公就是魏征,魏征雖說是以直言犯諫出名,但是他其實是個能臣,無非就是跟李世民兩個飈人設而已。而朝堂上如今這些禦使呢,可沒魏征那個本事,他們的身份和能耐,也不足以讓李治像是李世民容忍魏征一樣容忍他們。

李治在一邊幹咳了兩聲,結果得了武皇後一記似嗔似怒的白眼,他立馬說道:“皇後說得沒錯,朝堂上那些事情你也不用擔心。無非就是有人眼紅你那些產業,偏偏你那邊不肯讓他們分一杯羹,這才在朝堂上找你的麻煩!你明兒個在朝堂上走個過場就是了,有九哥在,總不會叫你吃虧的!”

武皇後埋怨道:“聖人還說呢,當日那個崔挹的事情,要不是劉仁軌上書遍數他的罪狀,你這邊是不是直接就將人輕輕放過了?”

李治打了個哈哈,說道:“朕也就是想要再緩一緩而已!”

“還緩一緩,這等屍位素餐,還貪贓枉法,結黨營私的貨色,留他多一日,豈不是多做一日的孽!”武皇後反駁道。

李悅如今是真的佩服李治的脾氣了,這兩位還真是真愛,別說是皇帝了,稍微大男子主義一點的人,都是容不得自家妻子說自己一點不是的,李治居然還笑吟吟的,弄得兩人像是在打情罵俏一般,叫李悅覺得自己還沒吃飯,肚子就已經被狗糧塞飽了。

好在武皇後也就是那麽一說,很快就轉移了話題,看向了李悅,心疼道:“寧州那邊是不是氣候不太好,怎地才不到半年,你就瘦了這麽多?多吃點,這次在長安多留幾日,也叫禦醫給你把個脈,好好調理一下。”一邊說著,一邊用筷子親自給李悅夾了一筷子牛肉放到李悅碗裏。

李悅趕緊說道:“多謝娘娘,我這不過就是趕路趕急了,路上飲食不太方便,這才瘦了一些,過幾日變好了!”

武皇後愈發心疼起來,都怪那幾個禦使,要不然,李悅幹什麽要這麽急趕回來呢!她在心裏判了那幾個禦使死刑,嘴上卻不在這事上深究,而是說道:“寧州那邊羊毛生意做得是不是很大?要不然,怎麽那些人忍不住了?”

李悅點了點頭,說道:“沒錯,哪怕他們知道羊毛也能紡線織布了,但是他們收購了羊毛,織出來的也沒我那邊的好,速度也沒我那邊快,尤其,他們清洗羊毛清洗得不夠幹凈,做出來的料子總是還有些味道,也就是那些沒見過世面,不知道比較的才會去買,上過一次當就不會有第二次了!沒有我那邊洗滌羊毛的秘方,還有新式的紡織機,他們怎麽著也是比不過我的!”若是他們那邊技術進步了,李悅都能將紡織機再更新換代了!

武皇後以前在家的時候,也是學過紡紗織布的,不過,她那個時候也就是作為消遣而已,對於織布機的情況也就是了解一個大概,不過,李悅稍微說了一下飛梭織布機的情況,武皇後差不多也能想象出來的,以前織布機上的梭子是要手動勻速來回的,現在熟練的女工直接拋飛上去,然後梭子自個會降下來,而且,這個織布機體積也比尋常的織布機大,平常織布機織一寸,那邊都能織五寸了,而且幅度也更寬,這裏面差距就很明顯。

李悅趁機說道:“所以,其實那些世家之所以駁斥什麽奇技淫巧,是因為這些沒有掌握在他們手裏,他們要是掌握了這個,才不會這樣說!像是現在,他們只肯說我是與民爭利,可曾說我這是奇技淫巧,要將那些紡織機直接砸了燒了?無非就是他們想要據為己有而已!”

“十五郎倒是看得透!”李治喝了一口鮮美的魚湯,然後便放下湯匙,臉上露出了一個有些森然的神情,“這些世家,根本就是禍害,他們想要長久地傳承下去,就要吸取大唐的血液壯大自身,如今大唐還能滿足他們,等到以後,大唐無法繼續滿足他們的欲望了,他們會怎麽辦?重演前朝舊事?”說到這裏,一向好脾氣的李治都憤怒起來。

武皇後趕緊說道:“聖人寬心,不至於此,從先帝開始,皇家不一直在想辦法削弱世家嗎?現在其實優勢在我們這邊,別的不說,等到科舉改革之後,朝堂上世家的聲音也就小了,沒有朝堂上的影響力,世家在地方上野不過就是大地主而已,他們還能再養多少部曲,還能再維持多少影響力呢?”

其實按照武皇後的意思,想要對付這些世家,無非就是合縱連橫,充分利用這些世家之間的矛盾,然後大興刑獄,多殺一批,然後他們也就消停了。當然,這種做法李治肯定是不會同意的,因為風險太大了,誰知道這些世家的忍耐力如何,他們真要是反了,那真的是要焦頭爛額了。歷史上,武則天之所以能做到這一點,實際上也是跟她的身份有關,世家不能容忍她坐在皇位上,因此到處扶持李唐宗室,還有武則天的兒子謀反,正常情況下,百姓又不是過不下去,怎麽可能跟著舉旗造反,實際上參與到這些活動中的軍隊有很大一部分都是世家的部曲,偏偏最終都沒能成功,而牽扯到謀反這種事情裏頭,還有什麽好說的,甭管你什麽出身,不僅本人要死,還要大肆株連。如此,世家的實力被削弱了大半,等到玄宗時期,才算是緩了一口氣,結果又攤上安史之亂,之後又是漫長的軍閥割據,在這種情況下,那些已經失去了大半武力的世家就算是掌握了再多的經義,遇上這種事情,哪裏還有多少招架之力,等到了宋朝的時候,教育得到了進一步的普及,世家的影響力也幾乎消失殆盡。

李治點了點頭,嘆道:“話是這麽說,但是終究是有些糟心!”

李悅忍不住說道:“若是他們肯帶著自家的部曲離開中原呢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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